一、文献综述

近年来，对于流通业高质量发展已有不少学者进行一定的研究。关于高质量发展的评估标准，李健[1]以流通业的规模、效率、绿色、协调、开放等一系列指标来评估流通业的高质量发展。杨向阳[2]以流通业的发展、基础和支撑作为评价指标。关于影响因素的研究，杨仁发等[3]认为数字经济可以通过技术上的一些创新、升级消费结构等措施来推动流通业的高质量发展。乔轶娟[4]发现在东中西部及城乡区域供应链的智慧转型对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也具有显著的异质性作用。学术界普遍认为高质量发展离不开供应链智慧转型，离不开数字经济。而对于智慧物流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并没有深入研究。张珺[5]通过研究得出：物流业的绿色转型对于流通业的高质量发展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并且这种推动作用具有区域性，东中部地区的推动效应更加显著，而西部地区的推动作用并不显著。马壮等[6]研究发现：物流业绿色转型对于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从线性角度具有显著的抑制作用；而从非线性层面来说，物流业绿色转型的影响效应与“U”型曲线规律相符合，并且具有门槛效应。

上述研究大多都集中于对智慧物流的定义或效应研究、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测度以及其他因素对于高质量发展影响的研究，很少有学者将智慧物流发展与流通业高质量发展联系起来，只有少数学者研究了物流对于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而这部分学者将重点放在了物流产业的绿色转型对于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上面。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智慧物流促进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直接效应

智慧物流已成为推动物流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动力和路径，智慧物流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以积极效用为主，主要体现在：其一，可以降低流通成本。智慧物流可以通过提高装载率、优化配送路线等方式降低物流成本，从而降低商品价格，增强消费者的购买意愿，扩大流通业规模。其二，可以优化流通服务。智慧物流可以提供更精准和快速的物流服务，更好满足消费者需求，扩大消费，从而推动流通业高质量发展。通过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1：智慧物流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具有正向促进作用。

(二)智慧物流与流通业高质量发展：流通效率的中介作用

智慧物流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不仅具有直接的促进作用，还可以通过提升流通效率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产生积极影响。智慧物流通过物联网、大数据等智慧化技术手段，使物流产业各环节更加精细化，提高了物流系统的自动化操作执行能力，从而提升流通效率。智慧物流推动流通效率的提高可以体现在：其一，智慧物流可以促进信息共享和协同作业，不同环节的企业可以共享数据和资源，实现更高效的协同作业。其二，智慧物流有助于推动各环节流程再造，提高物流服务质量与效率。通过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2：智慧物流通过流通效率提升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产生积极影响。

三、智慧物流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的模型构建

(一)模型设定

为了检验智慧物流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构建固定效应模型进行检验：

其中，下标i、t分别代表地区和年份。CIDit为i省第t年的流通业高质量发展水平，ILDit表示i地区t年智慧物流水平，Controlit为研究所取的控制变量。μi、δt分别代表地区固定效应和时间固定效应，εit表示误差项。α0表示常数项，α1、α2表示相关变量ILD的估计系数α1。本文重点关注核心解释变量的估计系数，如果α1为正，表明智慧物流能够推动流通业高质量发展。

为验证流通效率在智慧物流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中是否存在中介效应，构建中介效应模型进行检验：

其中流通效率(CIR)为中介变量。

(二)变量说明

1. 被解释变量。

流通业高质量发展(CID)。本文认为高质量发展内涵为：流通业发展在具有较高的总体规模和较快的增长速度的同时还需兼顾流通能力质量，流通业高质量发展要求不断完善流通业的基础设施建设，并深入挖掘流通业的流通潜力。因此本文从产业规模、基础设施、流通能力质量、流通潜力4个维度选取8个二级指标来构建流通业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

2. 核心解释变量。

智慧物流(ILD)。对于智慧物流发展评价指标的选取，有学者将指标分为投入指标与产出指标再进行细分[7]，采用智慧物流的发展动力、环境及效益作为评价指标[8]。借鉴上述学者对于智慧物流指标体系的划分方式，本文从要素投入、发展规模和基础设施建设3个维度选取了6个二级指标来构建智慧物流发展评价指标。

3. 中介变量。

流通效率(CIR)指标：采用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增加值这个指标来衡量流通效率。

4. 控制变量。

影响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控制变量包括：(1)经济发展水平(GDP);(2)政府干预水平(GL)：采用政府财政支出与GDP之比来衡量；(3)城镇化发展水平(UL)：用城镇人口所占比率衡量；(4)信息化水平(IL)：用邮电业务总量与GDP的比值来衡量；(5)交通基础设施水平(TL)：以公路里程取对数来衡量。

(三)数据来源

本研究选取2012-2021年我国30个省份的面板数据作为研究样本进行实证分析，相关数据来源于《中国第三产业统计年鉴》《中国交通数据库》《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劳动统计年鉴》《中国宏观经济数据库》，以及国家统计局官网、EPS全球统计数据/分析平台。

四、智慧物流发展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影响实证分析

(一)基准回归分析

本研究利用式(1)进行基准回归分析来检验智慧物流对于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效应，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列(1)显示的是未加入控制变量时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智慧物流发展水平的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智慧物流发展水平每提高一个单位，流通业高质量发展水平将提高1.584个单位，这表明智慧物流能够显著推动流通业高质量发展。列(2)表示加入控制变量和时间效应后的回归结果。可发现，智慧物流发展水平系数仍然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列(3)表示加入控制变量、时间效应和省份效应后的回归结果，结果依旧显著。综上，可以验证智慧物流对于流通业高质量发展具有正向促进作用的假设。

(二)稳健性检验

在加入控制变量的前提下，本研究采用三种方法进行稳定性检验(见表2)。

1. 替换核心解释变量。

借鉴夏铭璐对于核心解释变量的处理方式，本文采取变异系数法对智慧物流发展水平进行重新测评，将所得到的新的智慧物流发展水平记为ILD2。并将ILD2带入模型(1)中检验，结果如列(1)所示，新的智慧物流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

2. 剔除异常值。

剔除了2020年的样本数据进行回归分析，剔除2020年的样本数据的原因是2020年新冠疫情的暴发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可能产生冲击。列(2)结果显示，核心解释变量智慧物流发展水平的系数均显著为正，仅仅在数值大小上存在一些差异，说明估计结果还较为稳健。

3. 增加控制变量。

为减少遗漏变量对于研究结果的影响，新增技术市场发展水平这一控制变量并代入模型(1)中再次进行回归分析，其结果如列(3)所示，在新增加一个控制变量的情况下智慧物流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仍然呈现出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

(三)异质性分析

为考察不同区域和不同时间段智慧物流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影响的异质性，将时间段划分为2012年至2014年和2015年至2021年两个时间段，将中国省份划为东、中、西三个区域，进而研究不同的时间空间下智慧物流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结果如表3所示。

据表3，智慧物流在2015—2021年这一个时间段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更大。在2015年以前，我国的智慧物流发展还较落后，国家的相关政策支持也较小。自2015年以后，我国正处于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中，智慧物流通过连接、数据、模式、体验、智能和绿色等方面的升级，全面升级了供应链，更好地驱动了流通业的高质量发展。

由表3的空间异质性分析结果可知，相较于中部、西部地区，东部地区智慧物流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更大。东部地区经济较发达，基础设施较完善，为智慧物流的建设和发展提供了有力的物质基础。从而智慧物流的发展也较为迅速。尽管中西部地区资源丰富，但因其经济发展程度不高，科技力量较弱，物流基础设施相对落后，因此智慧物流的发展相对较慢。所以东部地区智慧物流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影响更大。

(四)中介效应分析

本文利用中介效应模型来检验流通效率在智慧物流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机制中的中介作用，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表4的列(1)为智慧物流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机制的基准回归模型，在1%的水平下，智慧物流发展水平每提升1%，流通业高质量发展水平将会提升1.394%，表明智慧物流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存在正向影响。列(2)为智慧物流对于流通效率的影响，此时智慧物流的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智慧物流对于流通效率具有正向促进作用。列(3)是检验智慧物流和流通效率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流通效率和智慧物流的系数都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流通效率在智慧物流与流通业高质量发展中发挥了中介作用。

五、结论与对策建议

(一)结论

在当前全球互联互通与流动受阻放缓的背景下，加快推动流通高质量发展具有重大现实意义。本文以2012—2021年我国30个省份(不包括港澳台和西藏)面板数据为研究样本，构建了智慧物流发展水平和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指标，实证检验了智慧物流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机制，并得到以下结论：

第一，智慧物流能够显著推动流通业高质量发展。从表2检验结果中可看出，核心解释变量的系数估计值波动较小，说明本文研究结论稳健。

第二，智慧物流对于流通业高质量发展存在异质性。时间上，2015年至2021年这个时间段智慧物流对于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更大。在空间上，智慧物流在东部地区较中西部地区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更大。

第三，流通效率的提升是智慧物流影响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机制路径。如表4所示，机制检验发现，智慧物流通过提高流通效率可以推动流通业的高质量发展，存在智慧物流发展→流通效率提高→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中介传导路径。

(二)对策建议

第一，推动物流业智慧转型。研究表明，智慧物流对流通业高质量发展具有驱动作用。因此，政府应制定相应的政策，鼓励物流企业进行智慧转型。包括提供税收优惠、资金支持、技术研发等方面的政策扶持。物流企业应加大技术研发投入，引进先进的信息技术，如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等，实现物流各环节的智能化、自动化和信息化。

第二，切实发挥流通效率的中介作用。提高流通效率对流通业的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高效流通体系能够在更大的范围内将生产和消费联系起来，增加产品多样性并降低交易成本。这不仅有助于推动分工的深化，还能提高生产效率和促进财富的创造。此外，加速构建现代化的流通体系，创新流通组织结构和业态模式，更好地发挥我国完整产业体系的集成优势，能够有效提高全要素的生产效率，推动我国产业向全球价值链的中高端迈进。

第三，推动绿色物流的发展，促进经济的绿色发展。政府应出台一系列规划和政策措施，持续推动物流降本增效，同时加强对物流市场的监测和监管，确保其健康、绿色发展。政府应推广应用绿色技术装备：鼓励企业采用节能、环保的设备和技术，如节能车辆、绿色包装材料等，从而降低物流过程中的能耗和污染排放。物流企业应树立绿色发展理念，加强内部管理，提高运输效率，降低能耗和污染排放。